
眼球。伊万·彼得罗夫裹紧单薄的棉袄,踏着没膝的积雪,走向城郊那栋被市民们暗中称为“圣瓦西里坟场”的医院。他刚结束白班,又被叫回来顶替一个“突急病”的同事——这已是本月第三次。医院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,出类似棺盖落锁的闷响。门廊下,风雪卷起一张被丢弃的旧报纸,头条标题在昏黄灯光下隐约可辨:“卫生局长谢尔盖·沃洛金同志亲临灾区,慰问贫困病患”。 伊万苦笑着摇头,这标题比教堂里冰冷的圣像更令人不安。他穿过空旷的前厅,脚步声在死寂中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。走廊两侧的墙壁上,剥落的墙皮如同垂死病人的皮肤,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污渍,那是经年累月渗入砖石的绝望。他推开值班室的门,一股廉价伏特加混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。老看门人费多尔瘫在椅子上,鼾声如破风箱,桌上空酒瓶倒伏着,像战败的士兵。伊万替...